盲（楼诚，哨向设定）03
明楼和阿诚前脚刚踏进市政府办公厅，梁仲春后脚就急匆匆地来了，木拐杖底下包的那圈铜皮戳在地上哒哒地响。
“明长官，明长官！”梁仲春迈着他那瘸腿追进了办公室，脸上煞白一片。
“什么事啊这么心急忙慌的？”明楼悠悠地把围巾递给阿诚，问道。
“昨晚远藤由贵在金开酒店被杀，保护他的人里头有76号的人，现在日本人找咱们问责呢。”
“有死的吗？”
梁仲春那条脊梁像是伸不直了，额头上汗涔涔的，说道：“七个人，都死了。”
明楼递给阿诚一个眼神，阿诚接过围巾和大衣挂到衣帽架上，微微一颔首，走了出去，蓝蛇盘踞在阿诚的肩上，头耷拉着，百无聊赖地吐着信子。
“你的消息倒是够快。”
“这不是有我这一份责任嘛。”
“哦，你是找我来擦屁股来了。”明楼反问他，梁仲春登时觉得有些头大。
“派出去的人手都是76号的人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，我也只能想到您了啊！您是不知道，金开酒店里里外外围了二十多号人，没怎么挣扎就全给灭了，对手如此狡猾残忍，实在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啊。”
梁仲春的腰弯得更低了，就连他那根拐杖也微微向前倾了倾。
“这涉及到日本的高官，你做不了主，我也做不了主，还得南田课长那去说话，指不定你我都得付出点代价。这样，你就死咬住说不知道，骂你你就受着，他们也不至于因为你那几个人没有护好远藤就撤了你的处长职位，至于幕后黑手是谁，接下来再找也不迟。”明楼一边说，一边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梁仲春，说道，“去找金开酒店的老板，把这封信交给他。”
“好，好……”梁仲春毕恭毕敬地接过信封，上头工整地写着四个字，“金开兄启”。
盘在阿诚腿上的蓝蛇忽然扭动起来，阿诚接收到讯息，端起刚刚泡好的茶送了进去。
“先生，您的茶。”
明楼靠在椅背上，说道：“放着吧，正好你来了，等会儿陪梁处长一起去一趟金开酒店，顺便替我带一些鲜花回来，我这儿的花都快枯死了。”
阿诚低下头，温驯地说了声“是”。梁仲春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，明楼没看到，他看到了，阿诚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，又很快抚平了。
手指不自觉地在拐杖上打着拍子，梁仲春眼珠子滴溜那么一转，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来。
“阿诚兄弟，”离了办公室，梁仲春就明显轻松许多，还有闲心和阿诚套近乎，“阿诚兄弟，你看起来可不太高兴啊？”
“梁处长，现在您倒是很高兴。”阿诚面无表情地开了车门，“请。”
“请。”
汽车驶进市区，阿诚开着车，梁仲春坐在后面，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阿诚的脸色。
“心里不好受吧？”梁仲春摆出一副笑脸，像是忘了方才在明楼面前是如何低三下四，点头哈腰。
阿诚看了一眼后视镜，脸色不变：“梁处长此话怎讲？”
“阿诚兄弟这么强的能力，怎么甘心就在人家手底下当一个小小的秘书？”
阿诚笑了笑，说：“这是我的事情，用不着梁处长操心。”
梁仲春倾身拍了拍阿诚的肩膀，说道：“阿诚兄弟，我既不是哨兵，也不是向导，就是平平凡凡一个普通人，没有保护，大家在这个乱世中活得都不容易，咱们交个朋友，也好多条路子。”
梁仲春的手用力往下压了一下，阿诚侧头看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说吧，梁处长想让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在吴淞口有一批货，需要阿诚兄弟通融通融，给我放个行。”
“什么东西啊？”
“也就是一些香烟红酒什么的。”
“香烟红酒你来找我？”阿诚哼了一声，“大家都是聪明人，谁都不用玩这些虚招。”
“既然阿诚兄弟这么说了，那我就实话实说。”梁仲春凑到阿诚的耳边，“鸦片。”
“鸦片？梁处长真是有能耐。”阿诚笑了笑，“五五分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怎么，没有我你的货连码头都靠不了。”
“行，五五分！”
“成交。”阿诚一转方向盘，在金开酒店门口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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